2002022106

生活雜感

一日一夜山中行

在職專班 / 吳三任

「為什麼要去登山？」「只因為山在那裏」

「為什麼要去登山？」「只因為山的倩影揮之不去」

「為什麼要去登山？」「只因為山的呼喚老在耳邊響起」

「為什麼要去登山？」「只因為山的氣息令人心曠神宜」

「為什麼要去登山？」「只因為山的景致使我魂牽夢繫」

　　好吧，我願意說實話，我是被逼的，只因為我有一部七人座的小車，可以當嚮導兼司機。

　　說要去爬山，呼應的同學竟大多住在我家附近，時也命也非我也，走吧，晚上趕夜路上山，山莊就在那山的稜線後面，隱沒在茂盛的茶園間。

　　寒冬的濃霧真不是蓋的，車行在蜿蜒的山路上，只能看著路中央的標線龜速前進，有人直呼刺激好玩，誰知道是不是為了掩飾心中的擔憂還是關了太久?出來放風，要不那有人看到能見度不及五公尺那麼高興的。

　　山莊的經理久候多時了，原來當天晚上就只有我們四間房間住宿，除優待我們住大房間外，我們還ㄠ到房費八折。簡單地開個隔日行程會議，大伙兒各自以最快的速度入眠，因為那時已是午夜十一時許，而隔天清晨四點就必須起床，趕赴大凍山頂看日出。

　　清晨四點半，走出山莊外仰望天星，是獵戶座的腰帶，在偏北的空中展現光亮，而東方仍是一片陰霾，氣象局的預報是正確的，冷鋒已經到達，今天的太陽可能會穿毛衣躲起來。

　　登山口的停車場，有人開始講不太恐怖的鬼故事，其令人顫慄的程度遠不及我在摸黑登山時吹奏竹葉的聲音。爬坡走了十分鐘，到了第一個休息點，原本人人包得像阿斯基摩人，開始表演live的脫衣秀。空氣真的很沁涼，有人也真的走得很喘很喘，滿山的新鮮氧氣及芬多精來不及滲入其血液，在黎明微弱的曙光下，臉色益發蒼白，老天，依阿基米德原理，體積越大其所承受的空氣浮力不是越大嗎，這樣子想會不會感覺比較不吃力？

　　大凍山頂標高1976公尺，登頂的最後一段路，緋寒纓用花瓣鋪了一段紅地毯，迎接這群勇於摸黑登頂的老學生。泛紅的晨暉並未出現，四週蒼茫一片點綴著墨黑的山頭，好像褪了色的潑墨山水，最得人緣的景致是大凍山那根刻著標高的木樁，人人都不免俗地與它合影，紀念到此一遊。

　　太陽終於決定露臉了，而且一出現就開始玩起魔術，一會兒萬道金光灑落雲端，一會兒變成投射燈照亮建構在雲霧之上的舞台，眾人看得驚呼不已，不過這是壓軸高潮，激情過後總得到步道享受森林浴，因為我們還有下一個山頭，在雲的那邊。

　　週六的新中橫公路竟如此車少人稀，沿途山梅、山櫻美不勝收，幾度想停車欣賞，總考量行程緊湊不得不放棄，一路晃到塔塔加時已是上午十點半，不見太陽的蹤跡，而當時的氣溫怎是一個冷字可以形容。當下決定先開伙，解決了民生大計後再上山。

　　一頓素食大鍋麵溫暖了大家的胃，為了實踐昨晚的諾言，大伙兒在飽餐後蜷縮著脖子，頂著寒風，往登山步道邁進。一開始就是哭坡大考驗，偶爾在雲隙露臉的目標山頭更測試著我們的意志力。由鞍部往山頂的路徑，因沒有遮蔽，只見楠梓仙溪溪谷的積雲，隨風往山頭翻滾，也凍得我們兩耳紫紅發麻。

　　終於上到了山頂，週遭有幾面解說牌，牌上的山頭我們一個也?見到，令人氣餒的是，真正的山頂還在對面，這兒只是一個觀景休息的地方，為了實踐我們的諾言，走吧，乘著風躍上最高峰。

　　步道的終點到了，我們真的到了山頂，沒多停留，照了一張相片以資證明後，就趕忙下山，因為開始飄起小雨了，而我們身上卻沒帶雨衣，雖說依經驗雨應不會大起來，但在海拔二千八的地方淋雨，可是會讓人終身難忘的。

　　四點準時回程，有人累得睡著了，嗯─很正常；但有人在享受齊人之福的情況下還差點暈車，ㄍ一ㄥ太兇了吧。回到高雄，吃頓美味的涮涮鍋後，大伙兒精神又來了，有人打開了話題，「下一趟是那一座山？」哦，天哪，我可不能讓我治好多年的山癌復發，您們知道嗎？這趟是郊遊，還不屬登山呢！